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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討要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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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莫故這考試就限於五品以上的官員, 以及新科進士才需要考試,其他五品以下的小官則無需備考, 但事實上, 有誰願意止步於從五品?

於是乎, 應天書院臨時開的補習班瞬間爆滿,無論當不當官, 只要有心走仕途之人都來補習,不只是京城裏的官員,就連外省的官員也會悄悄地在向吏部報到前來惡補一番。

當他們外省官不要臉的嗎?被張閣老與邵老等人拿來尋找自信心的外省官員們感到很憂傷。

因為補習人數眾多, 做為小老師的莫江壓根記不住學生的長相與身份,幹脆效法著莫大, 每天按著書本上課,上完就走,至於吸收多少那就是看個人功力了。

不過莫江沒註意那些學生, 可不代表那些學生會不註意莫江了。

莫江畢竟不過是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而林爵爺都有五十來歲了,這一老一少在旁人眼中只覺得是有幾分相像,但曾和林爵爺一起長大的賈代善眼中, 只覺得那莫江壓根是活脫脫的小林子啊,那模樣和幼時的老林可說是一模一樣。

“林兄!”賈代善忍不住拍了拍林爵爺的肩, “好樣的。”

真沒想到,老林竟然有這膽子,搞了個外室不說,而且外室子都這麽大了。

林爵爺有些緊張道:“你可別胡說。”

他這輩子都是規矩人, 雖然也有些姨娘、通房什麽的,但那都是為了子嗣之故,他可從來沒在外胡來過,連青樓都不怎麽上過,怎麽可會遺留這麽大的一個孩子在外頭?不過看看那張臉,他可真不敢昧著良心說自己與那孩子無關。

賈代善也不過就是調笑幾句,他心裏的驚嚇可比林爵爺要深得多,老林是頭一回上課,對京中的事情也不甚明白,所以不知道今日來上課的,不只是應天書院數學科裏第一名,更是聖上的養弟之一,早些年被聖上賜姓莫。

只不過老林的外室子怎麽會成了聖上養弟之一?這倒著實讓人大惑不解。

林爵爺面色平靜,好似在專心聽著莫江講課,其實內裏早就不知道放空到那去了。一則,他雖然知道學無先前,達者為先,但讓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給他上課,這老臉實在是有些拉不下來。再則,看著莫江這張臉,他更沒法子專心了。

林爵爺仔細比較著莫江與自個兒子林海,兩人年歲相仿,莫江生的高一些,怕是比海哥兒略大些,海哥兒出生前……

林爵爺心中一澟,頓時想到了那當年跟人私奔的張姓姨娘。記得張姨娘與人私奔之時,已然身懷有孕,莫非……她那時懷的是他的骨肉?並非其表哥的骨肉?

林爵爺心神激蕩,恨不得上前質問一番,但想莫江小小年紀,只怕也不明當年發生之事,只能先耐著性子,待細細調查之後再說。

那無恥婦人自然不可再進林家門,但兒子是非要不可,他林家數代單傳,那怕是個庶子也是極珍貴的,那有讓他流落在外的理。

應天書院承襲賈赦的教法,教完之後都會來個隨堂考試,林爵爺心裏存著事,壓根沒專心聽課,那成績自然……

賈代善偷瞄了一眼林爵爺考卷上大大的三字,再看看自己過了二位數的成績,得意的一笑,他總算明白邵老和張閣老為什麽會在外省官員回京述職之時來個什麽考試了,這種感覺,果然不是一個爽字可以形容啊。

殘忍無情的成績總算喚醒了林爵爺的神智,原本打算認子的心思略淡了淡,子為師而父為徒,再加上這成績……著實太丟臉了些,讓他說不出口啊。

林爵爺一時掙紮,一時猶豫,又時而咬牙切齒,賈代善一瞧林爵爺這神情便知有事,若是旁人,他倒也懶得管了,但老林也算他多年老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孩子叫莫江,可是聖上養弟,不是普通人家之子。”

無論老林想做什麽,絕對越不過聖上。

“聖上養弟!?”雖然知道當今聖上的嗜好便是養弟弟,收養的弟妹無數,但林爵爺仍無法將一個私奔的無恥婦人之子與聖上養弟聯想在一起,他奇道:“他……張氏……這……這怎麽成了聖上養弟?”

“這事我也不甚清楚。”賈代善有著幾分尷尬,當年故哥兒被史氏拐賣到東北,之後發生了啥他都不甚清楚,知道故哥兒仍在世之時,也是好幾年後的事了,只知道故哥兒在東北撿了好些孩子,像莫大便是故哥兒當時在東北撿的。

林爵爺猶豫再三,還是將當年之事說了,雖說家中出了個淫奔的賤妾確實是有些丟臉,但他信得過賈代善的為人,絕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再則,和找回兒子相比,這也不算什麽了,況且按著賈代善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只怕這內情並不單純。

賈代善同情的瞧了瞧林爵爺一眼,和他相比,這才是一頂貨真價實的綠帽子啊。

不過見老友急著認兒子,賈代善沈吟道:“要不去問問我父親吧。”

父親當時正好在東北,故哥兒的晉江藥鋪便是在父親的支持下發展起來的,說不得父親會知道一二。

賈源聽完林爵爺所述,沒好氣道:“別告訴我你沒察覺出張姨娘跟人私奔之事並不正常。”

那怕是像代善這麽蠢的,當年多少也察覺出史氏所動的手腳,只不過礙於夫妻之情與史家之勢,不忍明說罷了,但小林子比自家的蠢兒子還要聰明些,沒道理會察覺不出來。

林家在蘇州是什麽樣的人家,有誰敢在林家的地盤給小林子戴綠帽子?況且要真給小林子戴了綠帽子,直接生下來讓小林子幫著養孩子多好?大了還可以再白得一份財產。

再則,張姨娘人在內院之中,這外男是如何進出的?若要怪,頭一個便該怪管著內院的林夫人,那怕他不明所以然,略聽一聽都覺得不對勁了,小林子身在其中,不可能全然沒察覺。

林爵爺尷尬一笑,他自然是多少察覺出一些,這才沒先去找林張氏,而是跟賈家人打聽清楚再談。

他遲疑許久後道:“內子乃是書香世家出身,應該不會做出這等子事,況且我林家子嗣艱難,她應當分得起輕重。”

雖是如此,不過林爵爺自己也有些不自信了,畢竟當年張氏與夫人前後腳有孕,說不定夫人當真……畢竟庶長子為亂家之源,張氏又是個厲害的,夫人容不得也有可能。

賈源冷笑一聲,沒好氣道:“我娘子也是書香世家出身,而且還是莫家女,那又如何?當年還不是……”

賈源頓了頓,終究沒把賈老太太年輕時做的好事說出,不過賈代善與林爵爺都是明白人,自然明白賈源的言下之意。

賈代善想到賈史氏,林爵爺想到林夫人,一時間,書房裏的三個男人都沈默了,腦海裏頓時忍不住浮現出一句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賈源將自己所知之事略略說了,莫故當年在東北之時也沒避著他,林張氏又是那群孩子中唯一的大人,他自然會讓人調查一二,只是沒想到大水沖到了龍王廟,原來林張氏的蠢丈夫就是小林子。

在知道林張氏是在上香還願途中讓人拐賣,林爵爺失聲道:“她不是跟表哥私奔嗎?”

賈源白了林爵爺一眼,“這話你還真信了?”

林爵爺微微一嘆,他先前自然是不信的,只不過他派去尋找張氏的人馬始終找不到張氏,再加上在張氏房裏搜到一些男人所用之物,與一些似是而非的情詩,又從其兄嫂口中得知張氏當年和其表哥當真有過茍且之事,這才信了張氏腹中骨肉並非林家子一事。

賈源將自己所知之事說了,莫江畢竟只是個孩子,他平日裏也只是接觸莫大多些,不過那怕與莫江不熟,莫江做為應天書院山長的關門弟子,又貴為聖上養弟之一,在京中也小有名氣,有些事情即使不打聽也會略略聽說一些。

至於張氏,本來她一介婦人,守著獨子過活,也沒什麽可說的,不過自她為祖父申冤,讓景榮帝重審先後難產之事,還了枉死的張院判一個公道,又讓故哥兒破格提入太醫院,又幫著治好了好些夫人小姐的頑疾之後,在京中也小有了些名氣。

聽到兒子頗為出色,張氏又能以女子之身入了太醫院,林爵爺也由得微微得意,林爵爺掙紮許久後道:“張氏若是願意回來,我必以二房待之,倘若不肯,那也罷了,但江兒為我林家子,那怕告到禦前,我也得把兒子討回。”

那怕老妻是有幾分對不住張氏,但他林家子嗣斷是沒有養在姨娘之手的道理。

賈源沒好氣道:“你以為你是跟張氏搶兒子!?”

“難道……”林爵爺眼眸微利,“張氏改嫁了?”

他並未寫什麽放妾書,張氏竟然背著他改嫁,也未免太不知羞了,不過想想當時張氏獨自撫養江兒的情況,林爵爺心下一軟,也就罷了,一介婦人在那情況下帶著一個孩子,即使改嫁也怨不得她,終究是怪他當年沒安撫好老妻。

“錯!”賈源真想敲敲小林子的腦袋,以往不覺得,怎麽現在一瞧,小林子這腦袋當真蠢的厲害了?

莫江可是聖上養弟啊,聖上養弟是什麽意思?那代表著莫江可是聖上手把手養大的。莫江可不似莫大等人,隨意起個數字便罷,可見得故哥兒對莫江的重視,再瞧瞧莫江的數理化不知學的多好,便知道故哥兒這些年來沒少在莫江身上下功夫,想跟聖上搶人!?下輩子再說吧。

賈源沈聲道:“你忘了,莫江可是聖上養弟,被聖上賜姓莫。”

小林子可不是跟張氏搶兒子,而是跟聖上搶孩子,即使小林子把兒子帶回去,也沒有舍棄聖上賜姓的道理,想讓莫江傳承他林家,只怕是難了。

林爵爺一時卡住,他倒是忘了江兒小小年紀便被聖上賜姓一事,不過……

“江兒得蒙聖恩賜姓,是江兒的福份,也是我林家的福氣。”不過他話語一轉,“但這孩子是我林家骨肉,自然還是得歸還我林家。”

即使賜姓莫,也始終是他林家子,自然得隨他回林家了。

林爵爺求道:“懇請賈伯父看在林賈兩家交情的份上,讓我與張氏談談。”

他有自信,一定能把兒子帶回林家,江兒雖有聖上照撫,但聖上養弟極多,還有自家的親弟弟要照料,那分得了多少心思在江兒身上,而張氏不過是一介婦人,那懂得教養孩子,江兒自然是回到林家才是上策。

至於回林家之後,老妻會做如何想,林爵爺倒是不擔心,這事說穿了全是林夫人之錯,她若是還有羞恥心,便該盡心照料江兒,以贖前罪才是。

賈源沈吟許久,“罷了,老夫就做個中人,讓你和張氏且先見上一面再說。”

這男女之事最是覆雜,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林張氏著實不願再見林爵爺,她當年是被兄嫂半賣到林家為妾,對林爵爺有敬無愛不說,而且林夫人是個面甜心苦的,雖說是為子嗣計,讓林爵爺納她為妾,但暗地裏卻下了好些暗手,要不是她跟著祖父也學了些醫術,別說平安生下江兒了,怕是連孕都不會有。

可是想想江兒,她又不敢不去見林爵爺,這林家人是怎麽重視子嗣之事,她也是親眼瞧過的,林爵爺不知也就罷了,他既然知道江兒的存在,便絕對不會放手。

林爵爺話裏話外也說的明白,要是林張氏不肯見他,他便直接去找江哥兒了,林張氏那敢讓江哥兒見他,逼不得已,終究跟林爵爺約好在晉江茶樓一聚。

一見到林爵爺,林張氏忍不住嘆道:“老爺老了。”

林爵爺當年納她為妾之時,年齡便有些大了,只是當年還能說是什麽成熟,而如今……

林張氏忍不住別過臉,不只紅顏悲白發,以往的老鮮肉成了老頭子時……也是挺讓人不忍目睹的,要不是知道這時間不對,林張氏倒還真想給林爵爺推薦一下她們晉江作坊最新出品的男性保養品。

望著一如十年前的張姨娘,林爵爺也有些恍然,“你倒是和以前差不了多少。”

原以為張姨娘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的帶著江兒,長期辛勞之下,必定會愁苦憔悴,但沒想張姨娘的容貌嬌艷,一如當年初進林家時的模樣。

見張姨娘強忍感傷的別過臉,林爵爺心下感慨,頗有幾分得意之感,他先前聽到張氏這些年來始終不曾改嫁,雖是辛苦,但也獨自一人把江兒帶大,便猜出張氏心中仍有他,再見張氏的神情,越發堅定了幾分。

林爵爺嘆道:“這些年來苦了你了。”

“……”林張氏微微疑惑,她什麽時候苦過了?

林張氏想了許久,似乎也就只有剛到東北的那一段時間略略辛苦了點吧,不過聖上施展仙法,雖是住在山洞之中,在仙法之下,她反倒不覺得有什麽不便。

再之後就更別提了,除了算算帳,幫人看看病之外,反倒比以往在林家時謹慎小心,連步都不敢多走一步的情況要好多了。

林張氏溫婉回道:“有聖上照撫,妾身和江兒並不苦。”

林張氏雖是如此說了,但林爵爺壓根不信,雖然聖上天縱英才,但那時畢竟還是個孩子,能照顧得了林張氏什麽,只怕還是林張氏照顧那群孩子多些吧。

林爵爺自說自話道:“旁的我也不多說了,你且帶江兒回來,我直接提你為二房,想來夫人也不敢再欺侮你和江兒。”

林張氏混身一震,厲聲道:“你將我和江兒的事跟林夫人說了?”

這人是想害死她和江兒嗎?

林爵爺是頭一回見到素來溫婉的張姨娘瞬間化為修羅,厲聲質問,瞧著張姨娘的神情,林爵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嚅嚅道:“這倒還沒有……”

眼下夫人正為了侄女選秀之事操心,又為了海哥兒進應天書院讀書一事而上下打點著,他那好拿張姨娘的事情來煩她呢。橫豎不過是點小事,他自己處理了便是,也犯不著勞煩夫人了。

林張氏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林爵爺是個君子,但林夫人可不是,她當年會狠下心對江兒與她下手,難保她眼下不會因為妒嫉而起了什麽心思。

林張氏冷冷一笑,“如果爵爺當真為我和江兒好,還是別把我和江兒仍在世之事告訴夫人吧。”她頓了頓直言道:“我不信爵爺當真不知道當年事的內情。”

既使一時不察,眼下會透過賈家和她約面,想來多少也是知道了一些,不然斷是不可能這麽心平氣和的與她說話。

“……”林爵爺沈默許久,“這事的確是萱兒(林夫人小名)對不住你,但一碼歸一碼,江兒終究是我林家骨肉,我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

林張氏心下一緊,“江兒姓莫,不姓林。”

“聖上賜姓,不但是江兒之福,也是我林家之福。”林爵爺倒無意改變莫江身上的姓氏,得聖上賜姓,這種福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但你不能否認江兒身上流的是我林家之血,自當該認祖歸宗!”林爵爺頓了頓又道:“你若不想回林家,我也不勉強你,你若是想來探望江兒,那也由得你,我自不會阻止。”

林張氏恨的直咬牙,萬沒想到他竟然打著讓她們母子分離的念頭,她尖聲道:“你休想,江兒是我一個人的。”

“江兒是林家子。”林爵爺沈聲道。這世上既使是夫妻和離,也沒有讓女方帶走孩子之事,莫江自然歸他,即使鬧到聖上那兒,也絕對是他有理。

兩人頭一次會面,最終不歡而散。

林張氏無意回林家,對於林張氏的去向,林爵爺也不甚在乎,甚至還順著林張氏的意思寫了封放妾書,兩人也算是正式斷了關系了。

但林家子嗣艱難,到了林爵爺這一代好不容易再得了一子,林爵爺自然不肯放手,林張氏和莫江兩人母子相依為命這麽多年,自然也不願母子分離。

林爵爺仗著名份大義,而林張氏……則是仗著她背後有人了。

林爵爺夫婦被景榮帝直接下令請進宮中,出乎他意料之外,不只是他們夫妻兩,就連莫江也在禦書房中等候著。

一見到林張氏,林夫人臉色大變,再見到與林爵爺生的有幾分相似的莫江,頓時有些慌張,喝斥道:“張姨娘!你……你怎麽在這?”

她惡狠狠的瞪著莫江,“而且還帶著你偷人生下的孽種,意欲為何?”

莫故眼眸微瞇,顯然有些不悅,冷哼一聲,“林夫人,註意你的用詞!”

當著他的面叫莫江孽種,當他是死的嗎?

“夫人!”林爵爺連忙道:“張姨娘無辜,江兒也不是什麽孽種,你別再說了。”

“老爺!”林夫人急道:“當年證據確著──”

莫故冷冷道:“如果林夫人是說你當年買通張太醫兄嫂一事,朕勸你還是別再說了,給你自己留點面子吧。”

一見到莫故身上的龍袍,林夫人便知眼前人是景榮帝,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費心思跟人打聽著景榮帝的喜好,調教侄女,心下有些委屈,這妻妾之爭,那個家裏都有,景榮帝貴為天子,怎麽管起他們林家事來了?

“聖……聖上……”林夫人連忙福了一福,輕聲道:“此乃林家事。”

莫故指了指林張氏道:“你當年讓人強行擄走拐賣的姨娘曾救了舍弟一命。”

這是救命之恩。

他又指了指莫江道:“此乃朕之養弟。”

所以不是他林家一家之事。

林夫人臉色微變,還想再辯說,莫故直接擡手阻止道:“朕也不跟你們說什麽虛的。”

他拍了拍手,直接讓人從禦書房內室壓出了二個穿著粗布衣裳,模樣有些狼狽的中年夫婦,那對夫婦看起來和林爵爺差不多歲數,男子的眉目間倒有幾分像似林張氏。

一見到那兩人,林夫人臉色微變,那對夫婦不是旁人,正是張姨娘的親兄嫂。

莫故續道:“你當年讓人擄走張氏,又收買了張家人做偽證,朕已經查明屬實,莫江出生之時,朕就在門外等著,朕親眼看著小江兒出生,以其出生時日來估,江兒的確是林家子無誤。”

林夫人臉色慘白,當年所做之事被聖上當著眾人之面揭開,一瞬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覺得羞愧欲死,恨不得當場死了算了。

林爵爺大喜,聖上主動證明了江兒的身世,也證明了他是江兒的生父,做為父親,他自然可以把自個兒子帶回去,他得意的看著林張氏一眼,“多謝聖上這些年對江兒的照料,臣接江兒回去之後,必定會好生教養江兒,定不會讓他有負聖上厚恩。”

“且慢!”莫故緩緩續道:“朕有說要把小江兒判給你嗎?”

林爵爺只顧著認兒子,絲毫不談林夫人的處置,也不知道他是準備回家關了房門再教訓,還是根本無意跟林夫人算這個帳,不過無論那種,想也知道林爵爺只會將這事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他倒是想給張姨出口氣,不過妾通立女,那怕張姨眼下是個良家人,但不能否認她當年做為林家妾時還是官奴之身,而且還是私逃版的,主殺奴只不過罰些錢,傷不了林夫人什麽,只不過莫故並未下令封口,這事傳了出去,林夫人也不可能再京城中長待了。

林爵爺一楞,“什麽判?江兒既是林家子,自然是該跟著我走。”

“我沒否認小江兒是林家子。”莫故笑了笑,“不過小江兒也大了,可以自立門戶,朕判你們直接分家便是。”

呵呵,想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小江兒!做夢。

“這怎麽可以!”林爵爺驚道:“江兒還是個孩子!誰來照顧他?”

“既已分家,你們夫婦隨著嫡子所居,江兒自然是跟其母分府另居了。有張姨照顧江兒,你自不用擔心。”

“這……”林爵爺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雖說分家之後帶著姨娘另居不算什麽,但江兒還不到十歲啊!

林爵爺恩考許久後求道:“我兒還小,怎能離了父親呢。”

莫故沒好氣道:“朕八歲之時就在東北創了晉江藥鋪,自立門戶了,江兒眼下都快十歲了,為何不行!”

莫故直接丟出一疊資料道:“你家的財產我都計算清楚了,按著規矩諸子均分,除爵位、祭田之外,林家家產一分為二,這是我做的財產清單,你且整理一下,過兩日就轉給江兒。”

林爵爺只略看了一眼,便暗暗心驚,他林家做為世家,自然也有些隱田,這事連他的枕邊人都不知道,更別提外人了,萬沒想到聖上竟然能把那些隱田也都查的一清二楚。

“聖上!這……”

莫故沒好氣道:“或著林爵爺想跟朕算一算舊帳?朕相信戶部定會很高興跟林爵爺算一下田賦之事。”

逃漏稅的家夥還有膽子在他面前討價還價?真是不知死活。

林爵爺雖有心搶子,但莫故直接以莫江已然長成,可以自主為由,強勢分家,雖說律法規定諸子均分,但大部份的人家還是按著嫡子七,庶子三的規矩來分,有些狠一點的主母甚至只給家產中的一、二成便就不錯了,那有似莫故這般當真諸子均分的。

不過律法如此,林爵爺也說不出錯,那怕知道莫江是自己兒子,突然沒了這麽一大筆財產,還是讓林爵爺心疼的說不出話來。

林爵爺都如此心疼了,更別提林夫人,一般來說,當家主母大多會將家產逐漸轉化為祭田,祭田為嫡長子所繼承,便可確保大部份的財產都落到了自個長子手上,再做點帳,或將家產以聘禮的方式到女方家轉一圈再回來。

剩餘的家產這才分給其他兒子,再加上嫡七庶三的規矩,如此一來,庶子分到手的自然少的可憐。

只是林家數代單傳,前幾代主母便沒做這些花樣,到了林夫人手上,自家夫君膝下也不過就海哥兒一個,更沒做這些花樣了,萬沒想到,竟然便宜了張姨娘之子。

林夫人狠瞪著莫江,早知如此,她當初應該狠下心來,直接把張姨娘母子弄死才是。

莫故冷聲道:“林夫人這樣看著朕之義弟,可是對朕的判決有所不滿?”

林夫人一驚,連忙收回眼神,“臣婦不敢!”

“不敢最好!”莫故冷笑道:“否則朕會很不高興。”

林夫人混身一抖,這才想起,莫江不只是林家庶子,同時也是聖上親口所說的養弟,是聖上親自照顧大的……

聖上強勢分家,自然也沒有什麽爭子之說,林爵爺有些無奈的看著禦書房裏裏裏外外的太監宮女,聖上沒有私下判決,反而是大大方方的讓眾人觀看,顯然並無隱暪此事之心。

他心下明白,這京裏,他們夫婦兩是不好再待了。

小劇場:

張氏與林爵爺初次會面完之後,張氏突然開口說道:“且慢。”

只見林張氏拿了一大包晉江出產的男性保養品,對林爵爺溫婉道:“晉江出品的最新保養品,老爺且拿去用吧。”

這老皮老臉老骨的,讓她都不忍心看了。

林爵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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